毛毛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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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毛毛来我们家是在年6月初,那是恰逢它出生2个月,看它两只眼睛水灵灵的,眼神中透露着恐惧和哀伤,身子肉嘟嘟的,体长约一虎口,毛色偏浅棕色带条纹状。那时我对这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有点害怕,它经常在桌子底下、沙发周围上下乱窜,先生想捉它回笼子里时,经常要拼命追它一阵,才能把它逮住。

记得我有一次拖地不小心踩到它的尾巴,被它咬了一口。看到脚上那几个牙齿印以及对未来生活的磨合碰撞,我对毛毛心生厌恶,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养小动物,碰巧这一次的“亲密接触”加深了我对它的厌恶之情,我觉得它给我惹了很大的麻烦并且以后会有更多的烦心事。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会跟孩子吐槽,“要不我们把毛毛放走怎么样?”“好呀,好呀!”孩子也拍手叫好,她其实也并不喜欢毛毛,要是它在外面撒欢,她一定是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但是我转念一想,我们把毛毛放走了,先生回家一看毛毛没了,他会是什么心情?他已经给毛毛准备好了一切所需要的的物资:有吃的有住的有用的有玩的。那个宽一米高一米五的笼子是毛毛的居所,里面可分3层, 层是毛毛的“生活区”,二层三层可以用来休息和睡觉。先生不在家时,我不敢放毛毛出来,生怕它出来后抓不回去。我也不敢开门喂食,只能用个调羹把粮食递在小盆里。

(二)

转眼已经是9个多月了,毛毛长大了,它的毛色开始变深,眼神变得更坚定沉稳,它会跟我们的眼睛对视,无所畏惧。先生买了一些逗它的玩具,吊着那些小玩意在空中晃来晃去,毛毛也追着它一蹦老高,它一跃而起还在空中有些挣扎的样子逗得我们极乐。倘若你衣服上有个绳带多出一截,就成了它玩耍的乐趣。它有时会好奇地往人身上扑,有一次竟然把我的羽绒服撕出一条“L”形的口子,顿时衣服的绒毛像得到了瞬间的释放,肆无忌惮地漫天飞舞,看着还在空中乱舞的绒毛,我气急败坏大声呵斥毛毛,有很长一段时间对它耿耿于怀,不理不睬。

(三)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和煦,先生说要给毛毛洗澡,然后让它在太阳底下晒晒暖。等把它放进浴室,关起门,它的叫声跟往日已经大不相同,带有凄惨无奈和绝望中求助的叫声。只见它淋湿了整个身子后,显得身形很小,变得面目全非,先生说它像个“玉老鼠”。他说给毛毛擦沐浴露洗的时候,倒是不挣扎,我想或许是它觉得蛮舒服的呢!待到吹干身体,它又开始奋力挣扎,好像听到这个声音就想要逃。以至于每次先生抱着他走到卫生间,嘴里说“洗澡”、“吹风”这些字眼时,它都好像明白似的,拼命想逃出怀抱。通常洗完澡,它就疾速地冲向自己的小屋,独自躲在窝里,静静享受沐浴给它带来的干净舒爽,任凭你怎么叫唤,它都不肯再出来。此刻,笼子是它最安心的家,它不愿迈开一步。

(四)

毛毛除了吃专门的粮食之外,非常喜欢喝牛奶或者酸奶,那舔食的样子津津有味。它也爱吃我做的杂粮馒头,但凡你手上拿着牛奶瓶、水杯或吃着馒头,它就开始黏着你“喵喵”地叫,身体在你脚边蹭来蹭去,甚至想搭着椅子跳到身上来。倘若吃得还不够,它会继续叫一声;再喂,又吃完,如果还要吃,又会叫一声,直到它不叫了,这时也无需再喂,多喂它也不吃了,独自走开去玩了。毛毛的耳朵极其灵敏,有次先生买回来一大盒面包,我尝试给它掰了一点,竟然也爱吃。以后每当我准备打开盒子发出那个声音时,毛毛就开始叫了,它已经识别了那个声音,并知道发出这个声音之后,就能吃到一些别样的食物了。好有灵气的毛毛,我心想着它的智商不比我们差。

(五)

毛毛喜欢在阳台上休息纳凉或睡觉,夏天它趴在北面阳台的窗台上,两耳竖起,静卧,眼睛观察着窗外,有时看到树上飞着的麻雀,它会发出一种奇怪的叫声,频率较快也较低。这种叫声在它发现飞动着的物体时,比如苍蝇或者蚊子,我都能听到。当飞行物离它较近时,它还会沿着墙壁窜起来用爪子去扑,显得异常警觉和灵敏,它总能 知道苍蝇蚊子的所在之处,我顺着它的叫声也能扑到,它的“特异功能”在默默地帮我一起扑打蚊蝇。有时,我悄悄靠近趴在窗台上的毛毛,它灵敏地把脑袋转向我,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如果伸手去抓它,那它必定会跳下窗台逃跑。越是想抓着,它一溜烟不见影了。

冬天毛毛则趴在南面的阳台,看它慵懒地晒太阳,放松着整个身子,把脑袋埋在身体里,毫无警觉,倘若用手轻抚它,它就轻柔地叫一声,软绵绵的,使人更觉怜爱。今年冬天毛毛更厉害了,它会在狭窄的窗框上来回走,每次我把它使命拽下来,它过会儿又跳上去了。每次看到我把窗子一打开,它就已经跃跃欲试准备跳上来玩耍,它玩得肆无忌惮玩得自由自在玩得勇敢疯狂。

(六)

不知不觉,我们跟毛毛相处已经一年有余了,慢慢地我已经敢打开门给它喂食了,毛毛一边吃,我还敢用手撸撸它的脑袋和身体,捏捏它的爪子和厚厚的肉垫,用力拉拉它两只可爱的小耳朵。天冷的时候它就躲在窝里睡觉,它经常仰面睡觉,两只耳朵搁在外头,倘若我一靠近它,它就会有警觉地侧过脑袋来,灵敏度极高。它每天要睡上15个小时左右,尤其是下午和晚上。不管我们多晚回家,它听到动静总会叫几声,从睡觉的小窝里跳下来,等待我们给它喂食,等吃完食,它便乖乖地上去继续睡觉,整晚都睡得很香,从来不吵我们。

但我还是不敢抱它,它虽然在我先生的怀里比较自然,轮我抱它的时候,它用四个爪子用力地抵我,使我不敢自如地抱着,感觉蹩着一股抵抗的劲儿。它经常趴在先生的肚子上,能趴很久,甚至像睡着了一样。今年冬天我尝试着让它趴在自己的膝盖上,这个动作它倒是很自然放松,看到它的尾巴在规则地摆动,这应该说明毛毛此时戒备心较小,或者至少愿意跟我相处吧!

(七)

最近发现毛毛的腹部和背部出现了很多个红疹,呈散装分布,它会不时地去抓挠,导致挠破出血。先生见状,医院看病。医院给毛毛做了皮肤镜检、验血,结果是细菌、真菌一个“+”,后来给它挂了水,还配了一些擦涂的药水。为了防止刚擦好的药被毛毛舔食,医生就给它箍了个头套。这下可好嘛,见它走起路来摇头晃脑,感觉失去了重心与平衡,那个傻傻的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转眼又一个新年,先生给毛毛洗了个澡,让它可以干净舒服地过个新年。可是洗完澡后的几天时间里我发觉有点异常。毛毛经常呆在砂盆里,一呆就是很久,但是没有小便,连续3天都是这种状况,而且还开始吐*水,一粒食也不吃,它医院。

(八)

没想到毛毛装在笼子里而发出紧张的叫唤声是我听到它 的语言,我想它已经感知到笼子的狭小空间和异样的出发,或许每个人都会害怕,毛毛也不例外。这往前的路是重启还是蜕变?是无望还是沮丧?最终,先生拎着笼子回来了,我站在阳台观察着他手中的笼子,没有感觉到一点的分量,那个活蹦乱跳的毛毛究竟去了哪里?我心凉到极点!他说医生尝试用最细的插管给毛毛排尿,但还是没有成功,做手术也未必会好转,医生建议给毛毛 ,他很不舍但却很无奈······

回想之前看到电视里一对母女也是用同样的方式跟他们生病的狗狗告别,那个小女孩和她母亲的哭声不止,很多事情只有当自己真正经历的时候,才能理解其中的情感。

看着空空的笼子,曾经是毛毛上蹿下跳的生活居所。如今,一切都戛然而止,不再鲜活,死气沉沉地摆在原地。我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个梦,长长的梦,醒来后感觉内心悲凉,像失去了一位挚友。但我心里一直在希冀毛毛只是顽皮淘气溜出了家门,它迟早会回来的。

(九)

前几日先生说他梦见毛毛了,瞅见他撒欢奔出我们家门口,他就喊“毛毛,毛毛,进来,进来”,毛毛随即就乖乖地跑进屋内。他说晚上睡不着,就是不习惯这过分的安静,总无法忘记它缠在你的手脚边,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你,温柔的“喵呜喵呜”声,瞬间排解你的烦恼治愈你的坏脾气。它们用一生的时光陪伴我们,虽然只有短暂的几年时间,但它们始终忠诚于你、慰藉着你!所以在短暂的时光里,请一定要善待它们。它们会记得主人的恩惠和宠溺,它们会用自己的方式温暖你、抚慰你!我知道一定有一条心灵相通的秘道,是我们无法割舍的情怀,它能让我们在未来时光里继续勇敢地爱并能够勇敢地告别······

(后记)

之前毛毛在家的时候我一直想写一篇关于它的文章,写些它的生活动态和玩乐的场景,把一些美好的时刻用文字记录下来,但一直没有付诸行动。无奈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来临,毛毛现在已经离开,当时的想法依然还在,所以就想趁记忆深刻之时写下它的故事。得失之间,它让我明白了想做的事当下就开始做,无需等待拖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有时机会转瞬即逝,下一秒或许风云变幻,下一刻也许不复存在。所以,认真而努力地活在当下是最重要的,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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