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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傻的妹妹趴在猪圈被破腹取子时突然像是清醒了一样大喊:「姐姐,救我!」
我看了很久,转身再没回头。
后来,妹妹回来了,她拿着一根针站在我床前叫我:「姐姐,帮我把肚子缝起来好不好?」
1
为了生儿子,妹妹脑袋里被扎进一根绣花针,自此,妹妹的智力永远停留在了三岁。
而这吓退母胎的法子也真是有了用,娘真的生了个弟弟,可是弟弟生来病弱不能行走,爹只能四处给他买药。
这样坚持了十年后,家里早就被没钱了,奶奶又想了个可怕的法子,因为村里的光棍很多,而女娃很少,加上很多是买了媳妇后媳妇被打死的,也没钱再买第二个的。
他们那些老光棍就成了奶奶发财的对象。
奶奶提出来把那时候刚满十七岁的漂亮傻妹妹招弟洗干净租出去!
招弟虽然不知道被租出去是做什么,但是却也是死都不愿意离开我。
为了逼招弟听话奶奶揪着我的头发狠狠地把我拖倒在地。
「招弟,奶奶跟你说,你哭也没用,一会儿你爹把你送到二牛家,人家让你干啥你就干啥,疼也忍着!不然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听话林贱女就别想活,我就把她带到后山活埋了!知道不!」
奶奶说着又恶狠狠地把我的头发往后压去,我能感觉到后脑勺有片头发好像已经被拔下来了疼得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招弟一听这话哭得更凶了。
「不,不死,不要姐姐埋。招弟,招弟乖。」她含糊地说着不连贯的话我却只觉得心里疼得跟针扎一样。
奶奶一听这话才松开了我的头发,用力把我往地上一甩,恶狠狠地朝着我身上吐了一口浓痰。
「死赔钱货,林贱女,你一会儿把招弟收拾收拾,我一会儿跟你爹把她送去,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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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这话又重重地在我头上踹了一脚。
招弟无助地抱着我哭。
我怎么会不知道招弟会面对什么,可是……我没有办法。
如果招弟不去的话,那她就彻底失去了价值,难保不是真的要被活埋,又或者被各种转卖。
我颤抖地抱着招弟,招弟却笨拙地给我揉我刚受伤的头。
「揉揉,不疼。」她眼里迷茫地摸着我的头。
当天我就给招弟收拾好,眼看着她被送去了二牛家。
被送去后刚开始妹妹还经常偷跑回来看我,她依旧笑得痴痴傻傻的,即使每次她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衣服松散,身上一股子恶心的味道,她却很开心。
总是会告诉我今天回来的路上谁又给她糖了,我气得一把打掉她的糖,用力地把她松散的衣服拉紧。
「你不吃糖会死吗?啊!你就不能自爱一点吗?在二牛家就好好待着!别老回来了知道不知道啊!」
「不……不认路,叔叔送我……做游戏,吃糖。」她迷茫地看着我,一脸讨好地想从衣服里掏糖。
3
我气得发抖,我清楚地看到她身上的稻草和腿上的污秽,我知道她一定是来的路上被那些老光棍拉进牛棚里欺负了。
可是我甚至不敢声张,如果声张了无疑是告诉爹和奶奶招弟还有另外一个用处,另外一个能让他们挣钱的用处。
妹妹憨笑的脸瞬间就僵住了,她委屈得掉着眼泪,手却还是紧紧地攥着我的衣袖。
「姐姐,给,给你糖。招弟不吃糖,姐姐吃,姐姐不气,招弟乖。」
她扭捏地说着这话,我却心口更难受。
我默默捡起刚打掉的糖,看着那一颗一颗有些化了都沾着糖纸的糖我也知道,招弟是想留给我的,甚至揣怀里都已经化了。
我蹲下哭得更厉害了,招弟却只是无措地拉我摸我。
我反抱住她,想了很久还是狠狠心说:「招弟,你听姐说,你来了让奶奶知道是要打死我的,你要不想姐挨打就再也别来,知道不?」
招弟懵懂地看着我半天终于还是憋出几个字:「不准打姐姐,招弟乖,招弟保护姐姐。不来,不回来。」
她坚定的说完这话就赶紧把怀里的糖都塞给我然后玩命地回头就跑,生怕晚一秒。
我看着那些糖却浑身僵硬,四五十颗糖,各种包装都有,有的化得都粘成了一片。
我无法想象招弟到底经历着些什么,却也不敢想象。
我以为让她留在二牛家就是对她最好的归宿,最起码安全。
可是几个月后奶奶就告诉我招弟快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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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弟可是比你争气得多!刚去就怀上了,估摸着在三个月就生了,人家还去找中医把脉了,是个小子!这次估计除了那一千块钱还能多给几只鸡!」
奶奶高兴地说着就去里面抱我弟,嘴里嘟囔着只要招弟生完中间停一个月身上干净了就能租给大柱家了,我弟又有钱买药了。
我低着头看着一直没办法走路的弟弟只觉得可笑。
我叫贱女,妹妹叫招弟,弟弟那天生瘸子的玩意儿却叫耀祖,真是可笑。
妹妹要生了,是我三番五次地打听后才知道时候,等到两个月后我那几天都偷跑出去妹妹院墙外听。
直到那一天,已经快要晚上,天色很暗,我隔着院墙听到妹妹凄厉的叫喊和哭声。
她大声地喊着凄惨地叫着,我知道她正在渡难关。
可是声音却越来越微弱了,从一开始的尖锐到后面的无力。
我急得满头是汗,却无可奈何,直到我听到妹妹大喊:「姐……」
她应该是用尽了力气,可是却依旧没有多大声音。
「不行了,再出不来娃就要憋死了,我拿剪刀都把下面豁开了也不行啊!这傻子咋不知道用力呢!哎呀!你看娃头都一直下不来!你看看!这可是个小子呢啊!这傻子是要把你家儿子憋死呀!你们赶紧给拿主意吧!」接生婆的声音急迫地响着。
我在院墙外急得早就已经是满脸泪水。
直到我听到一句刺耳的声音心彻底炸了:「下面豁开不管用的话就把肚子割开!把这傻子的肚子赶紧割开!先给我儿子取出来,一会儿别真给我儿子闷死了!回头那家问了就说是难产死了,不行就到时候多给他点钱算了,算咱们倒霉!遇到这么个赔钱货,别害了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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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出人命的吧?我就给你接个生,弄人命的事我可不干,到时候那一家子都来找我了!我接生才挣你几个钱!」
接生婆说着那话,我松了口气。
「滚开,你不敢,那我就自己给那傻子肚子豁开!再耽误一会我儿子要真闷死了,我可找你的事!」
二牛的声音冷酷得让我浑身颤抖。
我再也顾不上这许多,疯了一样地朝着那门口就狂奔而去,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院门,跑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的猪圈里,妹妹趴在猪圈里,地上满是血和泥混合在一起的污秽,妹妹的两条腿上早就已经满是鲜血,头发凌乱得如同鸡窝。
整个人瘦骨嶙峋怎么会有力气生下孩子?
而二牛已经拿起了一把切菜刀。
「你们要干啥!」我浑身颤抖地吼出声!
二牛转身就看到是我,却也不怕:「还当是谁,你看到咋了,老子到时候又不是不赔钱!还是说,你想代替你妹受罪?要不就你和你妹子今天一块死这?」
二牛这话一落还真朝着我这来了。
妹妹却突然抬起头那双一直懵懂迷蒙的眼睛在这一刻突然有了一丝光亮。
「姐姐,救我!」她声嘶力竭的一句话,月光打在她脸上清晰地漏出她眼里的恐惧。
可是二牛却已经冲了过来,他提着刀面露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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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几乎是本能地转身就跑,不顾一切地跑。
求生的本能让我似乎在那一刻有了无穷的力气不断地跑,直到我都已经跑进屋,冲进我房门的那一刻我都还在颤抖。
二牛,并没有追过来。
而我,一夜未眠。
直到我爹抱着耀祖过来告诉我:「林贱女,林招弟死了,你奶在家看娃,你跟我一道去,一会讨了说法少不得要多给咱东西。」
这句话就像是催泪弹一样突然砸在我身上,我眼泪止不住地流,得到的却是我爹狠狠的一脚。
「哭什么丧!让你赶紧跟我去!一会儿老子东西拿不完看不弄死你个死东西!」
我还是跟着爹去了,妹妹死了。
她就那么躺在猪圈里,双腿大开着,那两条几乎皮包骨头的腿上都是血,身下的泥土都已经变成了红泥,而妹妹的肚子已经被割开了。
肠子流了一地,有苍蝇在嗡嗡地围着啃咬,而妹妹眼睛瞪得大大的。
就像是昨天晚上看着我一样,瞪得,大大的。
我双手捂住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爹并没有和二牛家扯皮太久,妹妹的命没了,换回的是两千块钱加三只鸡。
我麻木地拿着东西,眼睛却一直盯着妹妹。
「别急着走,东西拿走人也得拖走,真是脏了我这块地,太晦气了!让我儿子一出生就见这脏东西!」二牛家抱着刚生的孩子不屑地说着,眼睛鄙夷地看着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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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拿了钱自然只是说「好好好」。
我把东西都带回家后爹一脚踹在我胸口:「让你过去帮忙的,你过去一个屁也不放!现在滚去牛棚拿点草席,把林招弟拖到后山一扔,给人家腾地方。」
我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拿着草席去给妹妹收尸。
我用草席卷起妹妹,没有拖,而是把她抱去了后山,我第一次知道,妹妹这么轻,浑身似乎就这一点骨头一样,她僵硬地挺直着,眼睛似乎要瞪出来。
直到我把她放到后山挖好的坑里后,落雨了,雨点子拼命地砸在妹妹身上,就好像是妹妹昨晚的哭声。
混着雨水我眼看着草席里有血往出渗,血腥味越来越浓重,我痛苦着奋力地挖着湿了的黄土吃力地埋了妹妹,却始终不忍心打开那草席再看她一眼。
终究,是我没用,没保护得了她。
「招弟,姐对不起你,是姐对不住你。」我跪在她的土堆前说着这话,却再没人回答我。
这一次回家后,我明明也没做什么可是就是累得只想睡。
夜里,我一个人睡在曾经两个人睡的土炕上很快的沉睡了过去。
直到我听到雨声,密集的雨声砸在地面上,窗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大。
我模模糊糊地被那雨声吵醒的时候,头顶上本该透光的窗子却突然被挡了一半光亮。
就好像,站了个人,可是,却没有半分影子。
紧接着,我就听到四声「咚咚」的敲窗声。
「姐姐,你忘了给我留门了,我进不来了。你帮我缝缝肚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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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妹妹的声音。
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我亲手把她埋了的啊!
敲窗声再次响起「咚咚」,不多不少,四次。
村里的老人经常说,人三鬼四,而妹妹敲了四次。
真的是妹妹,只是不同的是她说话利索了很多,不像活着的时候含含糊糊地。
「姐姐,我是招弟呀,我肚子疼,肠子一直往外掉,你帮我放进去缝起来好不好?你让我进来吧。」
妹妹再次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有些着急,我明显地感觉到她敲窗的动静都急促了起来,还时不时地伴随着用指甲挠玻璃的声音。
雨声更大了,我浑身僵在那一层层的冷汗不停地往外渗,生怕她会把窗户撞破然后整个身子从窗户外面探进来。
我清楚地记得她的肠子流了一地,如果探进来,那肠子会都流在炕上吧。
我浑身哆嗦得更厉害了眼睛死死地闭着。
没一会,我明显地感觉到窗前被挡的月光重新打在我脸上,我终于松了口气。
是妹妹走了吗?
我僵着身子依旧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只能直挺挺地等着希望下一秒就赶紧天亮。
「咚咚!」敲门声突然震得哐啷响,不多不少,还是四声。
「姐,你给我开开门,我好冷啊!外面下雨了,我怕肠子被雨冲走了,你帮帮我。」
妹妹没走,她只是从窗口走到了门口。
「咚咚」她敲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了,叫我的声音也突然变得越发尖锐。
「姐,你是不是睡着听不见啊!那我自己进来了啊!」她的声音在那一刻变得尖锐。
冷汗开始往外疯狂地冒,我明显能感觉到我的头发都被冷汗浸湿了。
浑身忍不住地打哆嗦,死死地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动一下。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我却吓得连呼吸都放慢了速度。
突然,脚步声响起了,「刺啦刺啦」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踮着脚尖费力地走路声。
「姐姐,你在哪?我进来了,你在哪呢?」妹妹着急的声音伴随着那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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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都抖得要命,死死地咬紧牙关紧闭双眼根本不敢动。
可是妹妹却像是看不到炕一样,我明显地听得到她在炕底下转了一圈又一圈,脚步越来越着急了,声音也越发尖锐。
「姐姐,你在哪啊!」我听到她一边尖锐地叫着我一边猛烈地撞在炕砚上,还有四周的东西都被撞得叮当响。
我突然反应过来,鬼想上床必须要找到摆好的鞋子,头朝床,否则她根本找不到地方,也就上不了床。
而我今天太累了,睡得早,鞋也是胡乱一蹬而已,根本就没有放好。
那……应该上不来吧?
妹妹尖锐的声音和脚步声一直持续着,夹杂着那猛烈的雨声,一阵阵地,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么害怕的我竟然沉沉地再次睡了过去。
直到,鸡叫了,我醒了。
因为一夜的冷汗我的头发黏腻腻地粘在了我的额头上,很难受。
光已经照到脸上,我这才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
原来是场梦啊!
我松了口气,可能是因为我对妹妹的愧疚太深了吧,才会做这样的梦。
我赶紧从炕上起来就想去妹妹坟前去看看的时候,却看到惊人的一幕。
地上满是水浸浸的脚印,那些脚印都是一半就好像是有人踮着脚尖走过的一样,甚至地上还有些泥土粘在地上。
那天,我埋她的时候可不就是这样的湿泥土么?
现在,满屋子都是,妹妹……她昨晚真的来了。
我提着一口气,浑身抖得厉害,一抬头却又看到我那窗户上两个手印。
强烈的恐惧感让我半分都无法在那房间里待着,疯了一样地冲出房门。
大声喊着爹和奶奶。
可是刚一到院子我却吓得顿时瘫坐在了地上,外面并没有下过雨的痕迹。
反而是,我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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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肚子被割开肠子流了一地,四周有无数的苍蝇嗡嗡地在他身上爬着,血流在地上跟满地的土混合在一起,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好像妹妹死的那天一样。
而我失声尖叫,摊在地上腿软得根本就站不起来。
紧接着我就听到奶奶骂我的声音:「林贱女,你这个赔钱货大早上的是想死呢是不是?惊了耀祖睡觉你看我出来不活埋了你!」
奶奶一边骂着我一边抱着耀祖往出走!
刚一出房门就看到我爹的尸体。
「天爷啊!这是咋了啊!」
这事情太邪乎了,我爹死了,死得和妹妹一模一样,奶奶哪里还坐得住啊!
她心知肚明是我们害死了妹妹,她甚至都吓得顾不上给我爹收尸就赶紧冲了出去。
去请来了我们村上特别有名的一个神婆子,她姓黄,大家都叫她黄婆子。
黄婆子一进门就看在我家四处环顾了一圈给我奶奶说:「那女子回来了,要闹命了。昨天晚上你儿出门解手给她撞见了,要了你儿的命,只怕今晚还得再来要条命!她手上的人命越多就越难治了!这事得赶紧办了!」
黄婆子这么说着,我奶奶已经浑身打哆嗦。
「这死赔钱货真是该死啊!她生娃生死了咋能赖到我身上呢?她死那也不是我们给她害死的啊,那是二牛家的破开她肚子取的娃啊!找也不能来找我们啊!」
奶奶吓得脸色煞白,却还是不忘咒骂妹妹。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平时气焰嚣张的奶奶这样害怕。
「你放心吧,二牛家的她也不会放过的,昨晚上二牛也死了,就死在他家的猪圈里,跟你儿的死法一样,也是肠子流了一地。」
黄婆子随口说着,没了条人命在她嘴里就像是无足轻重的一件事一样。
奶奶这下怕了,脸都一下变得煞白。
「那咋整?要不我带着我家耀祖先出去避一避去!」奶奶说着那话可是丝毫没有提及我一句。
黄婆子在院子转了一圈摇摇头。
「没用,你们都是血亲,你跑再远她也能找着你。而且你看着脚印,昨晚上她是去往你那屋去了,只是刚好遇到你儿了。」黄婆子一说这话,奶奶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
「这傻子活着拖累我们一家,死了还想害我!我当时就不该心软只是给她扎一根针,就该把她在钉耙上摔死!」奶奶瘫坐在地上哭骂着。
黄婆子却只是看了眼我再看了眼奶奶。
「现在也不是没法子,我这倒是有个法子,就看你肯不肯了。」黄婆子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在我身上打量,我却觉得后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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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贱女,你给我滚一边去,没看到我跟你黄奶奶说话啊!」奶奶恶狠狠地冲着我吼了一声。
我不得不默默地钻进了房子,可是我却也留了个心思,透过门缝看着她们的嘴型,可是我眼睛都要瞪得生疼,却还是没有看出来她的口型,只是隐约听到「用她的……」
用我的什么?命吗?
我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是晚上奶奶就带回来了带着浓重血腥味和土腥味的东西。
摊开一看,我一眼就看出来是什么,是我妹死的那天穿的那件衣裳,上面还带着干涸的血迹和浑浊的泥土。
「奶奶,这不是招弟的衣裳吗?」我哆嗦地说着,奶奶却直接把那衣裳往我身上绑。
「我给你说,不想死就闭嘴!你妹跟你最亲,我现在就想办法给她做法让她赶紧超度投胎去!」
奶奶说着违心话就恶狠狠地把我往门外推。
今晚你去睡我那屋去!我睡你炕上!
奶奶说着就抱着耀祖往炕上一放,见我还不动突然就冲上来揪着我的头发把我往里面的屋子拽。
直到被拽到了房门里她狠狠地揪着我往地上一甩。
「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的!」她这么一说又狠狠地踹了我一脚然后快速的出门带上了门。
我跌坐在地上看着被拴在衣裳上的妹妹衣裳,赶紧用尽全力地想去解开。
却发现怎么解都没用,那东西就像是下了咒一样,根本就解不开。
我急得满头大汗,只能满屋子找剪刀,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
直到我听到大门哐啷哐啷的声音,我整个人的冷汗开始往外渗。
外面的大门有节奏的响了起来,还是四声。
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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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命地跑到了炕上,把那一双鞋扔得远远的,根本看不到一点朝向才算数。
然后赶紧把自己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大气不敢出!
没一会,我就听到大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紧接着就细碎的脚步声。
对,是细碎的!就好像是,一个人长了很多双脚在走一样的声音。根本不像是一双脚。
我屏住了呼吸,就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
只是,似乎不只是一扇门被敲。
那动作几乎是同步,但是还是多少有一点的偏差,就好像是回音一样,「咚咚」地响着。
只是不一样的是,这次,妹妹没有叫我!
敲门声响了一会后,门就被推开了!
我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把自己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浑身发抖。
吐出的热气环绕在被窝里越发的闷热,我满身都是汗,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吓的。
很快,我就听到那细碎的脚步声走了进来,她开始在地上转圈。
就如同妹妹那天晚上一样,一圈一圈地转着。
我知道,她在找上炕的路。
我浑身抖得要命,这样过了很久,我能明显地听到下面的脚步越来越急促了。
而我在被窝里浑身也早就湿透了!
但是,没一会我就突然听到「嘻嘻」的笑声。
那笑声尖锐而又凄厉,但是我却能明显地听出来,那是妹妹的声音!
而那声音却并非地上传来的!倒像是……外面……
我的喉咙瞬间哽住,如果,妹妹在外面。
那,现在在地上不停转圈的又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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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你了!」沙哑却带着几分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让我浑身都是一抖。
是个女人!
这……是谁!
明明鞋子我扔得那么远了啊!
我抖得越发厉害,却分明地感觉有只手开始拼命地揪着我的被子。
突然「啊」的一声从院子里传了出来,我浑身越来越抖了,我听到那是妹妹的声音。
而也就是同时,一直扒拉我被子的手突然松了,甚至似乎是跑出去的。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奶奶的声音:「你个死赔钱货还想跟我斗!做梦呢吧你!」
奶奶……没事?
赔钱货?莫非妹妹被抓住了?
我浑身都已经湿透了,直到听到黄婆子的声音:「行了,那既然抓住了,我就直接给这女娃子超度了,让她投胎去吧。」
「投胎?这个黑心肝的赔钱货害死了我儿!我要她永生永世都投不了胎!我给你钱,你好好办事就行!」
奶奶说着那话,我就听到妹妹「啊」的一声,真的抓到了。
我这才赶紧把头露了出来,地上,果然有脚印,只是……这个脚印似乎比上次妹妹的更大一一些。
听着外面的声音,我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只能赶紧先跑了出去,刚一出去,我就看到了身上缠着红绳头顶上满是鸡血的妹妹。
她肚子依旧敞开着,躺在地上不停地挣扎着,肠子还在外面流着。
我吓得顿时就捂住了嘴。
「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本来让你去那赔钱货的屋去,你不去,反倒来找我了!真是该死!」奶奶说着这话,就让那黄婆子赶紧做法。
黄婆子叹了口气,就从旁边抓来一个袋子,从里面抓出一把黑灰来,说着就要往我妹身上扬的时候。
突然,一直静静待在奶奶怀里的耀祖突然跳了起来然后疯了一样地咬住了奶奶的脖子,瞬间血从奶奶的大动脉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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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下意识地松开了耀祖,耀祖顺势跳了下来,一直都无法行走的耀祖突然会走了,只是那眼神却瘆人得不得了,他舔着嘴角的血迹,瞪着那黄婆子。
而奶奶则是捂着脖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究竟又是什么!
我吓得缩在了墙角的水缸后面大气不敢出一下。
「你儿子的身,你都上?你也不怕你儿子活不了!那老太也已经死了,我就帮忙超度了你两得了,你也别来为难我,去投胎吧。赶紧从你儿的身体出来,不然,你儿子也活不了!」
黄婆子嘴硬地说着那话,可是我分明地看到她脸上的恐惧。
我吓得直哆嗦,根本不敢动一下。
「老太婆,该你偿命了!」沙哑的声音从耀祖的身上发出来。
紧接着我就看到耀祖飞身跳了起来,死死地保住了黄婆子的脖子,黄婆子把手里的黑灰拼命地往耀祖的身上撒,可是却没有半点用。
「我用我儿的身子,借他的阳气,你杀不了我!」沙哑的声音继续发出,紧接着就是凄厉的笑。
猛地,耀祖突然张开嘴狠狠地咬在了黄婆子的脖子上,喷涌的血瞬间飞溅而出。
我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终于知道,这声音为什么熟悉了,这……是招弟的娘!
「林贱女,你以为,你就跑得掉吗?」被附身的耀祖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我的方向,我屏住呼吸,只希望她根本就是在炸我!
可是下一秒,她却突然跑了过来,一起过来的,还有拖着肠子的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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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瞳孔骤然放大,求生的本能,让我从水缸后赶紧出来拼命地朝着房子里跑!
可是却还是被猛地揪住了脚腕,我猛地扑倒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在努力跑。
「我没害你们啊!我照顾招弟这么多年大家可都看到的啊!如果不是我她能活这么大啊!」
我疯狂地挣扎着,嘴巴却在努力求饶。
「放过我吧!招弟娘,你死也不是我害的,这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啊,你放过我吧!念在我这么多年照顾招弟的份上,放过我吧,给我一条活路吧!」
我哆嗦在地上,缓缓回头,这才看到招弟他娘的胳膊拉得老长,明明人离我那么远,胳膊却像一条长蛇一样伸过来,揪着我的脚腕根本不松。
我知道,我跑不了!
「姐姐,缝肚子。」招弟歪了歪脑袋呆呆地说着那话,我赶紧点头说好,说着就往跟前走跪在她们跟前:「我给招弟缝肚子,你们放了我好吗?招弟,姐姐没害你!」
我不断的求饶,招弟呆呆地看着我:「姐姐,不死,姐姐活着。」
她呆滞的话让我一愣疯狂地点头时,却感觉到刚刚缠绕在我脚腕的手突然揪住了我的后脖颈。
「你能骗得了招弟,却骗不了我!你还要继续装吗?真是该死!」
招弟娘疯狂地吼着,我依旧跪着求饶,然后趁着空隙赶紧抓了一把黄婆子那的黑灰猛地往他们身上扬了过去!
招弟顿时就尖叫了出来,招弟他娘即使是闪躲得快,身上也撒了不少。
我眼看她的身上冒着烟像是被腐蚀的时候,突然就见她猛地提着招弟用力一推,然后突然扭开自己的脖子,一股子黑血突然冒出来。
猛地冲向了我。
剧烈的疼痛突然传来,灼烧感越来越强烈,我感觉到我的身体越来越轻,下一秒,我突然看到了「我」!
我看到了我躺在地上,我……死了?
下一秒,只觉得一根钢钉突然顺着我的头刺了过来,上面沾着的就是那黑灰。
我脑门猛地一疼,却没有一丝血,反而是意识越来越薄弱,模糊中,我看到招弟他娘趴在我的尸体上放出血洒在招弟的身上,招弟好了过来。
急切地想要趴在我身上:「姐姐,不死。只缝肚子,不要死。」
耀祖终于倒在地上,招弟的娘从身体出来了,她也是敞开着肚皮,拖着肠子一双眼睛瞪着我。
「这样吃人的怪物不配做你姐,娘带你走。往事无遗愿,娘手上有了血投不得胎了,娘送你走!」
「弟弟。」招弟傻乎乎地指着耀祖。
那女人却只是冷笑:「他们造了孽,投胎的是一个灵窍,根本没有魂灵,不必管他。我们走吧。」
说着,她猛地伸出手冲着我的尸体划了下去,肚皮翻开了血流了一地。
「可惜,你死得快,没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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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双眼五感完全消散,对,我是那个吃人的怪物……
我,是林贱女。
只是,我和村里其他的女孩不一样,我不用被转卖,不用被租借。
因为,我是家里的收入来源。
我娘生了我后就死了,在我十六岁的时候,爹想把我卖了换钱给他娶个新老婆。
我没有哭没有闹,只是站在我爹跟前说:「我可以帮你娶老婆,甚至,还能帮别人娶老婆,你别卖我。」
我说到做到了!
招弟的娘,是我拐来的第一个女人!
她可真是傻,我装作是迷路的乡下孩子,她就天真地跟着我说要给我指路,还不放心,非要送我回家。
那可是省了大事,我把她骗到了黑巷子里,爹一下就捂住了她的嘴迷晕了她。
她,成了我第二个娘。
我爹对我越来越好了,他让我上桌吃饭,不叫我招弟,叫我闺女。
在别的女孩子租来租去跟个玩物一样的时候,我却已经在家里可以有吃不完的鸡肉,就连我奶奶对我都好了许多。
我喜欢这个感觉。
所以,我更卖力了!
我卖力地拐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她们大多都很好骗,我也得到了不少的酬金,不过都是给我爹的,但是我爹对我也好。
他经常给我买白面馒头和肉吃。
还说,只要我一直挣钱,家里就一直好好养着我,不用嫁人,这就是我唯一的家!
我真的好喜欢这个感觉,被爹和奶奶疼爱的感觉。
可是……就在招弟他娘来的第四年,我的一切好运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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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被她逃了!她甚至还找到了镇上打通了报警电话!
即使我家把她抓回来,藏到了隔壁村里,应付过了警察。
可是,我们村也被管控得严了,我没法再去拐人了。
我的日子变了。
爹看见我就打我,说我是倒霉的赔钱货,奶奶看见我就揪我头发,说就是我坏了家里的气运。
而这个时候,害得我成了这样的人,招弟她娘竟然怀孕了!
奶奶不再成天拴着她了,也不再只给她吃窝头了,还给她吃了我以前吃的白面馒头和鸡肉。
她可真该死!把我害成这样,自己现在在我家享福!
这些福气原本该是我的啊!
我恨得要死,却无可奈何,只能日复一日地在家里干活,不停地干活!
可是,没多久,我就被卖了!
明明我那么努力地干活!却还是被卖了!
我被卖到了邻村的大庄家。
没多久,我就怀孕了,可是即使我怀孕他们却半点都没有让我休息,我还是有干不完的活!
五个月的时候,孩子掉了,我也再不能怀孕了。
身体也坏了。
我被退回来了。
爹被退了钱,狠狠地打我,说是我不争气!
我被打得苟延残喘地趴在那的时候,那个害我的女人生了!
不过,她真是没用!生了个女儿!
奶奶叹了口气:「真是没用,停一停,再生一个带把的,这个女子养大了到时候一卖,看着倒是水灵,估计不少卖钱,不会像林贱女一样没用。」
奶奶说着那话,狠狠地踢了我一脚。
我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说,只是盯着那孩子告诉奶奶。
我听过村里的黄婆子说过的!如果不把母胎吓走,以后还是女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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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不信,我就去叫黄婆子,我把从家里偷的两只鸡塞给黄婆子,告诉她让按我说的做。
她果然愿意了,毕竟,只是两句话的事。
黄婆子告诉我奶奶,必须给这孩子头上扎进去一根针,到时候,就吓退母胎,下一个就是儿子!
奶奶信了,高兴地给那孩子扎进去一根针!
那孩子,哭了四天四夜!
而那女人也跟着哭,却被我爹狠狠地打了一顿。
女人月子刚出,我爹就把那孩子抱了出来,天天住到了那女人屋子里,成天晚上都是数不尽地喊叫。
几年后,那女人又怀孕了!只是没想到,这次,真的是儿子!
生产的那天,那傻子坐在旁边急得直哭,爹说让我奶奶去喊接生婆。
我赶紧说得让奶奶看着傻子,我去叫。
他们应了。
我去喊了接生婆不错,只是我告诉她,那孩子大得很,肚子大估计难生,看她去不去。
接生婆一听这,哪里敢去,只说接不了。
我赶紧又回来,告诉爹,接生婆说了,这女人的肚子太大,这次难生下来,她不接。
女人一声又一声地哭喊着,我看到那孩子头都快要出来了,赶紧告诉爹,孩子憋久了,估计要憋死了。
爹一听这立马就急了。
我赶紧给出主意,不行就把孩子直接拿出来吧。
爹应了。
孩子出生了,那女人死了,她死的时候狠狠地瞪着我,说要杀我!
我没搭理她,谁让她毁了我的幸福人生,我也要毁了她的!休想生了儿子以后过好日子!
可是我没想到,那孩子是残疾,不会走,也像缺了七窍愣愣的。
19
为了那个孩子,我爹又想从我身上挣钱了!
即使我生不了,他却想的是让我成为一个工具!
我浑身发抖地跪在他面前说:「我还能干活,还能照顾弟弟,招弟啥都干不了,可以把她租出去啊!可以有更多的钱啊!」
又成了,她被卖了,她本身是不去的,可是我骗她一句,说不去的话我就得死,哈哈哈,这个傻子信了!
还真就保护我呢!
呵,我需要她这个傻子保护?
她就该偿她娘欠我的债!
可是她还成天回来找我,一身恶心的味道,我嫌弃得赶她都赶不走,只能骗她回来会害死我,她信了。
没有再回来。没多久她被饿得一身皮,根本没力气生孩子,她最终还是跟她妈一个死法。真是活该!
我在墙外听着兴奋的进去喊着二牛说我听见了,得给我钱,不然我说出去,却不想这二牛不好搞!
我没办法只能跑回来告诉爹,爹却不领我的情还打我!
都怪这死母女,原本,爹是疼我的!
都怪她们!害了我的一辈子!
明明……我是无辜的,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明明是她娘害了我这美好的一生,凭什么……我被钉了天灵盖,再无法投胎,也无法成鬼!
我感觉我的身体在被消散,凭什么……是我死了……
20
我叫林招弟,我姐姐很爱我。
从小我就喜欢跟在她身后,她对我最好,无论去哪里干活都带着我,让我跟她一块干活。
我很开心。
可是姐姐也很奇怪,她总是莫名其妙地生气,莫名其妙地不理我,莫名其妙地突然就瞪着我。
我知道,都是因为我总是惹奶奶和爹生气,所以姐姐才会因为我挨打。
我很难受,我不想姐姐挨打。
我原以为我就要这样跟姐姐一直挨打一辈子。
可是没想到奶奶突然说要送我去过好日子,不想过好日子。
我只想和姐姐在一起。
可是,如果我不去,姐姐就要死。
我不想姐姐跟妈妈一样就那样死。
我想姐姐活着的。
我去了,可是奶奶骗我,二牛家根本不是好日子。
一到晚上我就被关在房里受折磨,浑身都好疼,可是我不敢哭,也不敢喊疼。
奶奶说了,如果我不听话,姐姐就要死的。
我只能忍着,忍着趁着二牛家没人的时候就赶紧溜出去看姐姐。
我怕奶奶打姐姐。
可是我太笨了。
我笨得根本找不到路。
一圈又一圈,绕得腿肚子都疼,可是就是找不到。
直到看到邻村的刘大叔,他说他能送我回家,只要我跟他做游戏,还会给我几颗糖。
我看着那糖咽口水,但是我没吃。
我攥着那糖躺在草垛上,一声不吭,只是一直盯着那糖。
姐姐一定很喜欢吃吧!
刘大叔真的送我回来了。
我高兴地冲进去找姐姐,把好多糖塞给姐姐,可是她好像不喜欢吃糖,说我会害死她!
我着急地把糖塞给她就赶紧跑回二牛家了。
我不要姐姐死。
这次回来二牛家打我更疼了。
可是没关系,糖都给姐姐了,我高兴。
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好奇怪,明明我每天都吃得很少,可是肚子好胖啊。
他们说,我是要娃娃了。
我不明白我肚子为什么会有娃娃,不过,我却也听到,有娃娃了,我就能回家了。
我很高兴。
可是还没高兴多久,一天夜里我的肚子开始疼了。
中午喝的玉米面汤都吐出来了,二牛家说我晦气,把我抬到了猪圈边上,我无助地喊着救命。
好疼啊,我觉得我肚子要裂开了一样。
我着急得直哭,可是旁边的奶奶说她是接生的,让我按她说的使劲。
可是我使劲了,我真的使劲了。
可是就是不行,我好疼啊!
我看到好多血顺着我的腿往下流,晚上好冷啊,我哭着说能不能给我个被子。
我太冷了。
可是没人理我。
他们都让我用力。
可是我真的没力气了。
我觉得我都喘不上气了。
我想姐姐了。
我想见姐姐了。
我疼得拼尽全力喊着姐姐,我没力气,我真的没力气。
我想姐姐救我。
突然,姐姐真的来了,是我看花了吗?
她跑了进来。
我瞪大眼睛冲着姐姐说救我。
可是没两句话的工夫,就被二牛提着刀吓跑了。
我张了张嘴,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其实在二牛拿刀的时候我就想说。
姐姐赶紧跑吧。
二牛可凶了,我不要姐姐出事。
姐姐走了,二牛骂着我走了过来,我的肚子被割开了。
可是身体太疼了,我好像都感觉不到肚皮的疼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总之,都好疼。
浑身都好疼。
血往出流,我看到一个娃娃被从我肚子里取出来了,我好像……感觉不到那么疼了。
原来……我肚子里真的有个娃娃。
真好,娃娃没死。
姐姐,也没死。